“我是个兵器迷,最后成了整形大夫”
“就像一个雕塑家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成为一个雕塑家,突然有一天他雕塑出一个东西让自己喜欢得不得了,就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价值所在。这种快乐太有感觉了。”
美剧《整容室》因为血淋淋的真实镜头和惊人的尺度备受争议,当然,这也是最吸引观众的一点。最开始看的话,甚至会觉得血腥的恶心,但仔细看下去,便会被整容室里千奇百怪的故事以及更深层的人性所吸引。
当我们走进中国整形专家田永成的整容室时,却发现虽然这里同样有着说不完的故事,但更像是个奢华、精致的会所;而穿着立领T恤、玩着双卡双待的2phone,眉飞色舞地讲着射击、拳击、哈雷机车的田永成似乎也和严谨的大夫的形象反差很大。
而这就是双面田永成——手术台上细致入微、游刃有余,工作之外却是健身发烧友、时尚达人。
在中国整容业初露端倪的时候,技艺精湛的外科大夫田永成便放弃了公立医院的“铁饭碗”,选择了从事医疗美容,在当时的同事和朋友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务正业”。但当田永成为病人做完第一例双眼皮手术后,那种喜悦和幸福让他坚信——“这才是我要做的事情!”
田永成从小就动手能力很强,能用8分钱的小铁片刀刻出很逼真的驳壳枪,刻得满手是泡;上初中的时候甚至还自己做出了能开火的枪;对兵器情有独钟的他还活学活用物理原理,研制出了垂直起降机等好几种航空兵器模型。
田永成最初的梦想是驾驶着战斗机遨游的航空兵,但最终听从了父母的建议,进入了医学院医疗系。一进学校大门,他就深深地后悔。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继续学业。一直到上解剖课,他剥尸体皮剥得又快又干净的时候,刀法干净利落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有点儿兴趣了。
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他曾独自完成一个切口不到两公分的漂亮的阑尾手术,后来又争取到了做腹股沟斜疝手术的机会,当他做完手术半个小时后,同时在做另一个疝气手术的资历很高的主治大夫才做完手术,从此建立利他对手术的浓厚兴趣。
虽然顺利地进入国营医院,但喜欢款待朋友的他每个月的后半月只能吃面条,于是,他选择了当时待遇更高的整形美容行业。而在这里,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这双手是为美丽而生的。
在他的整容室,有形形色色的人和故事,有远道而来的某国总统夫人,也有驻华外交官,有国内普通的老百姓,还有戴着口罩来的大明星。但只要在手术台上躺下,田永成都一视同仁。
“其实这很简单,管他是大腕明星,还是普通百姓,你只要尽全力把手术做到最完美,每个手术都不留一点遗憾就行了。有时候在手术期间,会出现一些事先没商定好的新情况,需要另外一个手术,我都会免费一起做了,因为这样,心里才不会有遗憾。”田永成坚信——技者无界,爱者无疆,仁者无敌。
21年来,田永成享受着为他人创造美丽的快乐,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大的财富。他至今都难忘一个患有绝症的女孩的托付,“她守在我的手术室的门口,希望我能帮她实现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愿望——美丽地离开人世”;他也记得一个不怎么漂亮的女孩去澳洲留学前来做了美容手术,回国后特意来看望他,告诉他:“我从来没想到过我居然能在澳洲做平面模特,自己养活自己。”如今这位漂亮的女孩进入了摩根银行,还得到了多次升迁。女孩感恩地说道:“如果不是那次成功的手术,她不可能拥有美丽,自信以及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所有的美容技术都是独创的”
“其他人的方法都是教科书的基本技法,我所有的技术都有着自己的独创性,都是原创。”
有这么一句话:“有华人的地方,就有田永成。”此话虽有些夸张,却足以看出田永成在整容业界的名气。如今,来自世界各地的爱美人士都会慕名而来,预约他的手术最长要等上4个多月。
田永成创过一天16个手术的记录,平均每个手术的时间是一个小时。21年来,他的手术总量是国内大夫的4-6倍,是国外大夫的8-12倍。
他调侃自己是“拼命三郎”,每天的工作时间都是10多个小时。即便是曾经在国营医院拿100块一个月的工资也依然很卖命。几天下来,不论男女护士都陪不住这位精力异常旺盛的大夫。由于经常不能按时吃饭,田永成还付出了切除胆囊的代价。
“我去韩国碰到韩国最好的医生,去他家吃饭,做客,谈到我的手术量以后,他犹豫了半天没说话,我们继续聊别的,后来,他突然就说道,‘你的手术量我算出来了,足以让我做150年’。”
充足的手术量也让田永成有更多的临床经验去创造新的方法。在他的手术室里,没有美剧里演的那么血腥、惊悚。比如做去眼袋手术,现今国内外的眼袋手术都是要切开一个口子,手术出血量较多,但田永成做去除眼袋的手术只需要一个针眼,百分之九十五的手术下来,手套上没有一滴血。从1990年开始,田永成就提出了“无痕、低创、自然”的理念,所有的美容手术的方法都是自己原创的,从外双无痕、到无痕去脂除眼袋、无痕隆鼻、隆胸吸脂……
而上世纪90年代初高难度双眼皮(重睑)修复手术的发明,还得益于一位双眼皮手术严重失败多次的某县长夫人。这位县长夫人的眼睛做过五次失败的手术,她只能戴着墨镜出门,最后她堵在田永成的办公室门口就是不走,田永成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有用——逆式双眼皮修复术即机械性手法双眼皮复位术。最后,一双只能戴着墨镜的眼睛变成了漂亮的大眼睛。从此,田永成也开始了他的“发明之旅”。
今年年底,田永成准备带着五、六十项技术去美国知识产权局申请专利保护。
“其实中国的整形技术比韩国高,但中国的明星们不愿意站出来”
“如果说我们的确技不如人,我国的求美者去国外做手术无可厚非。但问题是,我们自己的手术技术非常先进,甚至某些技术领域早已远远超过韩国,那为什么中国的一些中介机构还纷纷把我们的同胞不负责任地打包批发给国外?”
最近,田永成在写一本书《我为200明星做整容》,旨在揭秘那些明星华丽变身的秘籍。当然,出于隐私的保护,不会公开姓名。但即便如此,相信不少明星也会很心慌。很多一线明星来找田永成做手术,私底下会聊得很好,但谁都不希望在公开场合和田大夫扯上关系。田永成曾经在微博上@了某位女明星,马上就收到这位明星的助理的私信,让他不要这样和她互动,因为容易引起误会和联想,您这样打招呼不就把她暴露了吗?
田永成表示,中国明星现在不敢站出来他可以理解,因为中国目前的社会宽容度都还在一个比较低的层面。中国明星们目前还没有意识到她们与中国整形美容产业的关联性,相信她们总有一天会像韩国明星那样站出来,为推进中国整形美容行业的产业化、国际化做出贡献。
“韩国的整容产业每年的收入能占GDP的好几个百分点,为什么那么发达?为什么能上升到国家战略产业的高度?这是因为明星效应,他们的明星为了韩国的发展敢于挺身而出。但中国的明星们呢?”在田永成看来,这甚至可以归结为是否爱国、是否具有民族意识。
虽然如今的田永成早已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依然在手术室忙碌着。就在采访的前一天,田永成刚从美国回来就开始做手术,一直到晚上11点半。采访结束,又有5个手术在等着。
田永成坦言如今所做的一切,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名和利,而是希望能为中国整容产业的发展起到一些力所能及的推动。田永成希望让国人明明白白地知道中国的整形产业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而不是去盲目地崇洋媚外。
“我出书的本意绝不是为了揭露明星的隐私,而是以他们为引子,告诉人们通过什么样的技术才能获得极致的美、安全的美,这只是技术上的探讨和“泄密”。
当然,这位“美容魔法师”也患上了“职业病”——见人就像扫描仪一样扫描一遍,每次和朋友聚会的饭局就会变成了美容咨询会。拍照间隙,他忍不住地告诉记者:“比如你,要是眼睛再大点,脸型的线条稍微柔和点……”